如果非要给年整一个代言词语,我想应该是“离别”,从央视咏哥到金庸老爷子,陪伴一代人成长的人们一个个离开,甚至漫威之父斯坦·李都驾鹤西归,留下一群年届五十的70、80版,对人生之短促目瞪口呆,终于明白,人生在世,离别不可避免。
芬姨的离别很冷清,抱歉我没有其他词语可以代替,得知消息时,我还在为儿子第二天的早餐炖骨头汤,母上大人打电话来,告诉我芬姨不行了,医院看一看她,毕竟,我儿初生时,芬姨曾经帮我领过一段时间。碰巧第二天我有事未能成行,第三日上午,母上通知我,芬姨已经走了。没有轰轰烈烈的网络悼念,也没有留下大段大段的心灵鸡汤,更没有产生一点点波澜,芬姨在呼吸机上只挣扎了几天,就此离去。
坐在电脑桌旁,回忆芬姨的影像,已渐模糊,只记得她瘦小,干瘪,有些神经质,独自住在一栋老楼的8楼,阳光总是从她卧室窗台上透进来,在客厅里留下一块明媚的亮黄。
那时,小儿刚满5个月,我要重新开始上班,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带孩子,芬姨是我一个表姨的发小,刚好住在我单位附近,于是成为了我儿的临时“奶奶”。每天,我呆着小儿穿城而过,将他送给芬姨,然后上班,中午回到芬姨家,喂奶,和芬姨一起吃午饭,逗弄孩子玩一下,下午继续上班,下班复带儿子穿城回家。
芬姨一个人住,据说丈夫早就分居,儿子已经长大,半年里,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,只是偶尔听芬姨讲起,芬姨做菜的手艺一般,许是一个人生活惯了,吃饭总是比较简单。
芬姨最喜欢做山药白菜汤,大锅里总炖着一个棒子骨,汤色乳白,小居室里弥漫着肉汤的香味儿,细细闻,还有一点婴儿的奶香,白菜已经洗好,正在水池里泡着。我抱着小儿,和芬姨坐在小厨房的小板凳上,她认真的用一把小水果刀削着山药皮,削好一段,便切到汤里去,再削下一段,从来不着急。芬姨的性格是很急躁的,跟我讲话的时候,也总是语速超快,做事也极“辣糙”,唯有削山药的时候,她安安静静,细腻柔和,似变了一个人。山药入锅翻滚片刻,加入泡好撕好的白菜,一起炖煮。
待小儿吃饱了奶睡了,我和芬姨一人一碗米饭,一两个菜,一碗山药白菜汤,便是一顿午饭,炒菜是啥我已经完全记不住了,却独独记得这软糯喷香的白菜汤,和那些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,时光就在芬姨的小居室里,伴随汤水升腾的暖气缓缓流淌。
芬姨的离去,源于大量安眠药,谁也不知道她是误食,还是厌倦了这孤独的世界有意为之。印第安人认为,死亡不是终点,遗忘才是。年的秋天,太多人离开,然而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回忆,所以他们并没有走到终点,芬姨也是。无论还有多少人记得她,为她留下怀念的泪水,她在我心里总是无法遗忘,如同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留下的明黄,如同翻滚的乳白色肉汤。。。每当我吃到这道菜,便会想起那位瘦小、孤独、倔强的阿姨。
三尺灶台赞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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